二、造成眾多人員傷亡的原因分析
從一個個悲壯的事例和一組組觸目驚心的數據中不難看出“恪盡職守保平安,赴湯蹈火為人民”是消防部隊的真實寫照,一方面體現了廣大消防官兵為了國家和人民的利益,不怕犧牲、英勇無畏的獻身精神,另一方面也暴露了部隊官兵在身體素質、戰術技能、克敵制勝本領方面存在的問題,更折射出我們這支隊伍可謂是“天天有犧牲,時時有流血”。這樣嚴酷的現實不能不引起我們的焦慮和深思。在加快改革開放和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新形勢下,消防工作面臨的形勢更加嚴峻,任務更加艱巨、繁重,對消防官兵的身體素質和警體技能,也提出了越來越高的要求。我們應當從這些沉痛的事實中吸取血的教訓,認真剖析原因,查找根源,避免類似悲劇的重演。筆者粗淺的認為導致官兵傷亡有以下幾個方面的原因:
(一)思想準備不足貿然深入。1978年上海合成橡膠廠發生石油液化氣泄漏事故,接到報警后的高橋消防隊迅速出警趕赴現場處置,由于沒有及時了解相關的情況和采取相應的措施,從擴散的下風方向進入現場停靠車輛,因消防車排氣管未采取火星熄滅裝置引起液化氣燃燒爆炸,導致11名官兵傷亡,車輛報廢。黃東華犧牲的漁船火災中,在已經連續發生爆炸(燃)的情況下,因現場圍觀群眾的情緒等因素的影響,多名官兵貿然深入,結果再次發生的猛烈爆炸導致黃東華等多名官兵傷亡。如果當年高橋消防隊能夠迅速了解報警電話稱液化氣火災而實際是泄漏的情況、寧波奉化大隊能夠擁有測爆儀,在有一定的思想準備的前提下或許悲劇就不會發生。
(二)裝備與任務的不相適應。綿陽支隊摘馬蜂窩時沒有專用的防蜂服等裝備,導致官兵受馬蜂叮咬受傷和犧牲;近年來,我們基層部隊接到群眾報警或受“110”指令參與這方面的處置超過數千起,也有多名官兵被馬蜂蟄傷。如1999年9月,湖州支隊德清大隊官兵在處置時,一名受到群蜂叮咬的戰士痛得從二樓跳了下來;又如2000年8月20日,湖州支隊直屬一中隊在市區為居民摘除馬蜂窩時,有四名官兵當場被馬蜂蟄傷,經醫院救治才脫離危險(而在這次處置中,官兵們盡管全副武裝穿著消防隔熱服,但馬蜂還是從沒有密封的頭盔縫隙中鉆入蟄傷戰士)。再如97年10月4日杭州支隊處置祥符水廠氯氣泄漏事故中,因佩戴的空氣呼吸器具密封性不夠,加之長時間在有毒環境中作業,導致多名官兵中毒。而諸如摘除馬蜂窩這樣的事,由于一直來消防部隊沒有這方面的專業器具,處置時也往往只是使用隔熱服、防化服等特勤器材,穿戴起來,手腳不靈活,行動也諸多不便,特別是有些馬蜂窩位于高層建筑外墻或窗戶外側,體積碩大,位置奇偏,處置有一定的難度和危險性,處置人員安全得不到保障。
(三)現場警戒不夠嚴密重視。在西安支隊處置液化氣泄漏事故中,盡管采取了設置警戒線、疏散居民群眾、停止用火用電等措施,但是在配電房卻沒有想到有專人值班或設置警示標志,因有人盲目的合攏電閘的瞬間產生的電火花成為導火線引發了大爆炸的發生。而寧波支隊曹國華、內蒙總隊李磊的被車撞犧牲和貴州總隊戰士現場掉入高架橋犧牲以及湖北安陸現場兩次坍塌事故等,更是我們消防部隊參與眾多的滅火搶險行動和訓練中十分罕見的傷亡事故。因為在滅火搶險、演習或者訓練場等大多數現場,我們參戰人員根據分工后都是進入了一線,對設置警示牌或拉起警戒線等工作基本上是由當地公安機關的交巡警或轄區派出所人員擔任。由此引起了我們對火場警戒的重視,總隊專門對配置警示器材作出了規定,這是對官兵生命的愛護,也是對滅火搶險行動成功與否的基本保證。
(四)裝備檢查不夠深入細致。部隊現有的學多裝備器材都是有其使用年限和相關保養的規定,在日常訓練中我們對所操作的裝備和訓練過程也是經常強調要做到訓前有檢查、訓中有保護、訓后有講評,特別是對相關器材都建立了登記本,從使用到保養都有記錄。緩降器的使用期限是20次等常識官兵們也能夠掌握了解,但有時在搶險救援行動中由于倉卒上陣,急于顯現我們消防部隊一心為民的本色,往往疏于細致的檢查,從而導致了諸如介哲犧牲事故的發生等悲劇。如果仔細分析一下,可以說這是一起十分典型的對裝備器材檢查不夠深入細致的事故。今年5月四川總隊列兵夏茂天訓練中犧牲也是相同的原因。
(五)執行任務理性認識不足。由于現代火災復雜多變,特別是化工類火災頻繁發生,且都數是規模不大的私營小型化工企業,其生產裝置的簡易使安全性能不高,加上操作不規范,員工素質不高等因素,極易引起火災且撲救中對消防官兵的安全構成了相當大的危險。如果撲救中自身的理性認識不足,往往會發生參戰官兵的傷亡。杭州支隊富陽大隊在“8•26”化工廠火災撲救中因一只閥門處置不當導致現場烘燃7名官兵受傷。比較典型的還有2000年3月17日江蘇總隊蘇州支隊撲救江蘇化工農藥集團有機化工三廠氯化苯車間火災中,在現場參與滅火戰斗的官兵對苯的化學特性缺乏了解,特別是對苯的毒害性、揮發性、危害性認識不足而未使用,因此,在長達三個小時的撲救過程中,因吸入過量苯蒸氣和撲救中苯蒸氣復燃等因素,結果付出了51名官兵中毒受傷和部分靠前裝備燒毀的代價。
(六)不可預見因素應變不及。“9•11”事件世貿大樓的突然倒塌、衡陽“11•3”火災中樓房的倒塌造成了震驚世界的消防人員大傷亡,其中的原因之一是其不可預見性,其二是預警應變時間根本不足。世貿大樓南北雙樓是世界上超一流的超高層建筑,其抗震設計、建筑構件的牢固度等是可想而知,但由于受恐怖分子所劫持的龐大客機對建筑直接巨大沖擊力的突然撞擊,大量機載航空燃料的爆炸燃燒,瞬間對世貿大樓給予了毀滅性的破壞是不可預見的,更是不可想象的。衡陽火災大樓倒塌前,從電視畫面還是事后的調查我們不難發現,建筑本身存在的缺陷致使衡陽支隊在撲救中根本來不及預警,更沒有足夠的時間采取相應的應變措施,從而發生了中國消防史上傷亡最慘重的一幕。而5月發生在上海的兩名戰士撲救高層火災時墜樓犧牲也是不可遇見因素所致。
